神说，要有光，于是便有了光。
人说，要有信仰，于是便有了上帝。
神创造了日月星辰，分开了天与地，是神造万物。
人想象了上帝，将之视为在苦难的人间踱步的信仰，是人造神。
如今世人亲手将上帝杀死，人失去了引领他们的神、枷锁、信仰。
正如那句话‘上帝已死’，不再信仰上帝的人欺骗着内心，妄以为他人会相信神。
教堂...成了上帝的坟墓，以及他们埋葬自我的地方。
..不，我说的可不是那些神选之子们，而是..浑浑噩噩的世人。
路边的墙壁龟裂开来，大地颤动着隆起，一只黑色的巨大手臂从地下伸出来抓在地上。
“使徒！？”看着眼前的景象，艾茵有些慌张，才刚分开不久，居然就遇到了这种事。
黑色的巨大躯体顶破地面，从碎石中站起来，这一只要比她上次见到的使徒大得多，祂的脖子处是断掉的，没有脑袋，但却从脖子的右前方延伸出一张扭曲的脸，上面有一副猩红的眼睛。
使徒全黑的身体上到处布满白色向上弯曲、嬉笑一般的牙齿，四肢匍匐在地上，朝艾茵爬行过来。
“别！别过来！”内心充斥满恐惧，艾茵转身开始逃跑，使徒直接碾压着街道追过来。
‘吼.....’无数道即像是人类的惨叫，又像是某种鸟类的吼声响彻四方，艾茵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的疼痛，捂着胸跪在地上，那使徒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。
‘Peaceful llll ah ymg' disposal.’扭曲的脸逐渐凑过来，怪异而沉重的声音从使徒的身体里传出，其中大部分的词语都不属于人类的语言。
这句话不断重复着，刺激着艾茵的大脑，她感觉..自己的记忆深处或是什么地方，有着什么无法理解的东西。
“唔啊！！！”使徒歪曲的脸张大嘴，里面一片漆黑，想要把艾茵吞下，后者尖叫着向后摔倒，抱着头向后挪动。
‘当’刀刃与使徒的牙齿碰撞，发出清脆的声音，英尺双手握着太刀，将祂的脸弹开，接着挥刀把那巨大扭曲的面庞斩下。
“没事吧？我就说..从刚才开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，未免太奇怪了。”英尺转过身，朝着跪坐在地上的艾茵伸出手，长久以来，她或多或少也懂了些使徒出现的规律..或者说...‘直觉’？
“没、没事..谢谢。”心脏的脑袋的疼痛感消失，艾茵抓着英尺的手站起来。
“这并不是普通的使徒...如果没猜错，这是第一位圣使徒..‘雅各布’。”那使徒居然从肩膀处又长出了一个扁平的脸，挤到脖子旁边。
“..那现在..怎么办？”艾茵往英尺身后缩了缩，歪出头来看着雅各布。
“后退，但别离我太远。”左手横在艾茵面前，英尺把刀抛出去，但扎在使徒的身体上就像一根小牙签一样。
雅各布跳起来，巨大的阴影投在地面上，英尺举起手，太刀重新出现，使徒的巨手砸下来，将她锤进地里。
“英尺！”
比艾茵还要粗大的手臂被前后劈开，英尺一路撕裂到使徒的肩膀，接着从将那手臂直接一分为二的巨大伤口中跃了出来。
“别担心，我可没那么容易..死。”轻轻甩刀，刃上沾着的黑色液体溅到地上，然后慢慢消失。
雅各布分成两瓣的手臂矗在地上，整个使徒慢慢化为一滩黑水流淌到地面的缝隙中，然后被祂破坏的痕迹在眨眼之间全部复原。
“消失了..”艾茵跑过来，看着使徒消失的地面，仍有些心有余悸。
“用不了多久，祂会再来一次的..真是的...为什么不去找别人。”伸了伸懒腰，英尺排掉自己身上的灰尘，她是没受伤，但全身的水手服却已经破破烂烂的了。
“英尺你..没事吧？”看了一圈，艾茵确认她的身上没有伤口，裸露出来的小腹哪里的虽然有些脏，但还是能看得出皮肤很好。
“你说过你是一个人住？”英尺环顾四周，什么都没有，寂静的可怕。
“诶？对，怎么了？”不过...艾茵估计这几天都睡不好就是了。
“嗯...来我家住，怎么样？别想太多了，如果下次使徒在你周围出现，我可不确定我能及时知道..又能有耐心赶过去。”但..理性告诉她不应该这么做，看了艾茵一眼，英尺转头看向别处。
“诶诶诶？！真的可以嘛！”本以为她不会答应...但艾茵看上去却很乐意。
......
“那个..打、打扰了。”走进玄关，艾茵把一些行李放下，待在英尺身边的感觉..很安全。
“嗯...下次开始，直接说‘我回来了’..也没事的。”英尺换鞋，打开灯，这是一间简单的公寓，不过东西齐全，至少比艾茵原来住的地方好得多。
“谢..谢谢。”英尺不苟言笑的冰冷形象在艾茵心中变得柔和起来，不过...为什么总感觉有些..像傲娇呢？
屋内的装潢整体是白色，客厅沙发的对面是电视机，值得一提的是...旁边的墙上架着两把吉他，有些落灰，似乎陈放很久了。
“那个...这是...？”艾茵有些紧张地坐在沙发上，看着从厨房里端出两杯泡面的英尺，指着那两个吉他问道。
“嗯...？我以前..算是个半吊子吉他手。”已经换了一身衣服，英尺把泡面放到桌上，递过来一台手机，播放一个视频。
视频中，头发稍短，有些稚嫩的英尺扶正摄像机，坐在椅子上弹奏吉他，看上去比现在要阳光的多。
干净而优雅，一曲结束，泡面也差不多完成。
“好厉害～！后来呢？因为神选之子而没有再弹奏了吗？”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英尺，艾茵完全想象不到以前的她是那样的。
“与神选之子无关...我的人生葬送在父母手里，我干过很多事..写书，作画，唱歌，但无一例外，全都失败了...最早我是不信神的，但那种永远伴随着我的厄运..却让我冥冥之中感觉有什么....我..讨厌神。但讽刺的是，我却被神选中，这简直就像是玩弄玩具一般不是么？”靠在沙发背上，英尺对自己的过去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“这样吗...一直以来辛苦你了..”微微侧身，艾茵双手环着抱住她。
“诶！？突然做什么..”很少见的，英尺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那..那个..据说这样可以让人感觉好一点..抱歉..”放开她，艾茵老实坐好，低着头有些脸红。
“谢谢。”或许...让艾茵到自己家里住并不是什么坏事。
“那个..你平常一直只吃泡面..身体不要紧吗？”氛围有些尴尬，艾茵尽自己可能地寻找着话题。
“神选之子的身体可是很好的..嗯，下次回来我会买点菜的，对了，晚上你睡我的床就好，我可能有点事，需要出去一下。”嗦两口面，英尺的余光看见外面的窗户上有个乌鸦在啄玻璃。
那是祖户的傀儡，估计是又有什么委托了。
“去做什么？”艾茵也注意到那只乌鸦了，但还是下意识问出出口，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，有很多事或许不是她应该问的。
“没什么，一个麻烦的家伙找我而已...要洗澡的话浴室里应该还有热水。”很快地吃完泡面，英尺直接换鞋出门。
“嗯嗯，注意安全。”随着关门声落下，房间里变得有些空荡荡。
......
“你居然收留她了？”街上，祖户操纵的乌鸦站在英尺右肩，鸟喙凑到她耳边。
“你叫我出来难不成就问些这？”轻叹，英尺有些不怎么乐意。
“哼啊啊你不要我了！”乌鸦轻啄着英尺的耳朵，她甚至能脑补出祖户拿着拳头捶她的样子...
“说正事...”沉着脸，英尺左手食指和拇指圈住乌鸦的脖子，祖户所操纵的生物本来就是死去的尸体，所以就算掐断脖子也不会被完全破坏。
“啊啦～真是没趣，收留她，你就不怕出事嘛～？”像是示好一般，乌鸦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英尺的耳根处装模做样地蹭了蹭。
“无论怎样最后都是死罢了，所以..你叫我出来到底要干什么？”最坏的结局也只是她被杀掉而已，无所谓的。
“嗯...有关那个..足以与神比肩的人的..”祖户的语气正经起来，乌鸦的眼睛转来转去，看着英尺。
“什么？”
......
“....”躺在浴缸里，艾茵靠在边缘，慢慢下沉，微微隆起的胸部没入水中，全身浸泡着，只露出头部。
感觉...一切还是好不真实。
明天..又会怎么样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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